从2月4号回湖北老家,一直到2月21号回北京。这十来天很少上网,更是一个字都没写。到了北京第一周忙着找房子,第二周忙着搬家收拾。
虽然出来混了多年,但实际自己亲自找房子,并且是和中介公司打交道,是从去年租的那个隔间开始。这次还是从中介租的。对于中介,我只想说,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黑呀,坏呀。不过都是为了钱。政府只收钱不办事,房屋租赁合同范本基本倾向中介,租户很弱势。开办中介公司门坎低,鱼龙混杂,从业人员素质普遍不高,基本拼的是谁比谁阴险。挣的都是辛苦钱。想多挣点自然要耍些手段。还是那些话,世道险恶,提防提防。反正在尽量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同时,保持低调。
懂得何时力争,何时妥协,火候要拿捏的好。
总算找到了新住处。现实问题解决了,开始解决虚拟问题。域名3月8号到期,空间3月10号到期。
域名在godaddy买的,一直想等超级优惠码再出手,等也等不到,最后还是以普通优惠码买了,比去年贵了些。哎,空间也涨价了,就决定换个便宜点的,年前就选定了bloghost,想着现在这个到期了,再买也不迟,反正这网站有几天打不开估计也没人知道。
刚上班就为了赶一元宵节的项目熬了回通宵。之后就没什么事了,忙着把过年累积的GoogleReader里几百篇文章一一读完。在一切都将步上正轨时,接到父亲电话,姑妈突发脑溢血去世了。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去一躺。就这样才来北京两周,又回了家。
省钱买了晚上硬座,跟老板请了两天假,这天是周四,也就是下周二回北京。
下了班,回去拿些东西就奔火车站,原来这个直达车的硬座是卖的餐车位置。就这样第一次坐进了火车餐车,还坐了一晚上。早上到了汉口,坐公交到武昌,再坐汽车回县城,到家已是下午1点多。
吃了饭,洗了澡就和父亲去镇上参加葬礼了。最后一天法事,一直守灵,并参与各种法事活动。基本以走路为主,辅以跪拜等动作。在道士大哥带领下去地狱走了着。就是一场演给人看的戏剧。披麻带孝的孝子,披白布的其他人,还有吹拉弹唱,唱念做打的职业和尚道士团队。
道士拜的神多是佛教和道教的,念的经多是儒家的,比如男人过世主念二十四孝,女人过世主念十月怀胎。
想到这种丧葬文化,也算得上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吧。
因为姑妈是小学教师,属公职人员,在相关领导做工作下,威逼利诱,姑夫和父亲都同意火葬。爷爷和大伯父都已过世,长兄为父。所有事情都需父亲同意。
一大早11辆车浩浩荡荡开往县火葬场。姑夫也算是关刀镇的大户人家,这白喜事也算是风光大办。
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来火葬厂,在与邻县交界处的一座山上,山不是很高,也不深,听五堂哥说,这山头曾是日军重兵驻守山头,据此即可控制两县通道。因为我县是三省交界,战略重地。当年国军猛攻,死伤惨重也未能拿下。
从大路拐进一上山小路,山下还住有人家。从火葬厂大门一直开到半山腰的停车场,除了负责殡葬的两辆车继续开往山顶,其他车都停在这,我们都下车步行上去。
山上种满松树,虽是冬天,但也长得茂盛青绿。
到了山顶,姑妈的遗体被抬出,经过一番仪式,在一片哀哭声中,推进了一个房子。跟我看的电影电视中完全不一样,炉子还在里面,只能让两三个人进去,很奇怪至亲一个都没进去,按迷信的说法,最好不看,看了不好。听长辈说,这火葬厂几十年了,没怎么变过。设施陈旧,建筑复古而简陋。
县城的火葬厂不像大城市的,富的流油。这儿基本没生意,近些年国家在推行火葬方面力度很大,特别是很多措施对公职人员及亲属颇具杀伤力。
看着火葬厂的工作人员告示板上,三个老头。墙上标语文明办葬,推行火葬,节约用地。真是讽刺,办葬依然是老一套,虽然是烧成灰,可墓地还是按土葬规格来的。
因为是老设备,要烧一个多小时。
我们就到处溜达溜达,聊聊天,看看风景。对面山上是一座寺庙,山坡被一场火烧过,大概是香火引起。
过了些时间,我们一些人下到停车场,在车里车外等待。
耸入天际的大烟囱,冒着阵阵黑烟,二堂嫂说闻到特别的气味,后来我也闻到,是烧肉混着柴油般的气味。
五堂哥说,山那边的蘑菇之类野菜植物长的又大又茂盛。
二堂嫂说,这里晚上应该到处都是鬼叫吧。
五堂哥说,人生一世,草木一春。
看着渐小渐无的烟,听着渐轻渐停的机器声,知道该出发了。
这里真是个安静的地方。
火葬厂的人,骑着摩托走了。看来今天他已经下班了。车队又原路返回,开始最后的一段路程,从镇上进姑父的老家村里,坟在那里。
这一段真是爆竹轰鸣,沿途亲人都要在灵车路过时,为摆在路旁的祭品点上香,燃放鞭炮。
最后就是八仙把棺材抬到坟头,坟有两个棺材位,姑父已经把自己预留好了。
因为遗体火化,有些仪式就取消了,后面就是些工程活。孝子带灵位回家供俸。我和父亲,还有二姑妈一家吃完午饭就一起坐车回了县城。
回家遇到邻居,都说小姑妈过世得太突然,一生太劳累,有福不知享之类的话,父亲也说了些。在哽咽着说,这都是八字注定的后,离开,一起入家。
父亲马上又开始准备晚饭,母亲在医院,父亲一直惦记着。我洗了澡,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。从离开北京就没好好睡过。
中午给老妈送饭,一直待到晚上,说些闲话。晚上姐姐送来饭,帮老妈收拾好,一起回来。老爸听我们说同病房那个人今晚回家了,就老妈一人在,放心不下,要去医院,我们说都弄好了,她自己都说了没事,你要不放心,明天早点去就行了。无用,还是去了医院。
第二天陪了老妈一上午,中午回家吃饭,老爸要带小侄女去打针,老姐下午有课。小侄女任起性来,非要她外公,也就我老爸,抱着,已经五岁了,老爸实在抱不起了,就改背。
走了段路坐上了摩的。老爸和小侄女在医院下了,我一人到车站,坐上了到武汉的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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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是3月31日凌晨,这篇日志断断续续写了半个月,总算写完。不知为何我一写起日志来,就罗里罗嗦,写到自己都觉得烦,去年两次出去玩的日志至今都没写完。
这次姑妈去世,真是突然。犹豫过到底要不要回去,最终决定还是回去一趟。
爷爷,奶奶,外公,大伯父,伯母都已经去世。
姑妈一生任劳任怨,没见她抱怨过什么,觉得她跟父亲很象。
她的一生,在我看来应该算是幸福吧。想想现在的父母,想想自己,后面的人生路也许还长,也许很短。只要实实在在做人,勤勤恳恳做事,就算突然离世,也了无牵挂。过好自己的人生,就是对别人最好的交待。
父亲、姑妈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教育了我,不用说什么大道理,看在眼里,自然记在心里。
像父亲他们那样的人生,有起有落,无论经济上宽裕的时候,还是艰难的时候,都努力生活,从没抱怨什么,只是想着如何解决问题。想想自己和父辈们真差得远了。
去年一年,算是我有生一来第一次一个人生活的一年,以前除了学画那段日子,独自住过几个月,但也都是别人帮忙照顾。其他时候,不是和父母一起,就是和朋友同学一起。
去年之所以要一个人出去住,也是想试试一个人生活会是什么样子。发现其实没什么,对于经历过的我来说,现在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和很多人一起生活,其实已经没有太多区别。
就如自己在拥挤的人潮中,不管和别人如何贴近,依然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人,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,周围的人不过是些参照系罢了。有了参照,人生就有了意义和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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